《傳說中的海底王》
屏氣凝神,多久沒有這樣的經驗了呢?在瑟伊的印象中,不做竊賊以來、已經沒有任何跟蹤的經驗了--因為沒有必要,不需要偷竊了就不用跟著任何人。就算想認識他人,也已經體會到跟蹤是不太好的選擇。
她開始回憶起,那個人們口中的海靈節的時候發生的事情。
海靈節,據說藻類會落下結界,有些人們相信那些是已故的人們思念家鄉的靈魂和心靈,而今年、在這個節日也是弔慰第三十六次戰爭光榮戰死的無名英雄的日子。
這一切,當時的她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--瑟伊對這毫無感覺,自己沒有任何關於過去的記憶,對死者、當然也沒有,所以她不在乎。
那時候的瑟伊,還是竊賊。不分晝夜、節日,需要的時候就從路人的口袋神不知鬼不覺得摸走對方口袋裡的錢、好拿去買食物填飽肚子,達成生存的目標。就是這麼簡單,竊賊瑟伊如此盲目的活著。
不過偶爾,還是會接受人的請託。那天的瑟伊難得走到自己平時的活動範圍,遇上了一個女人──後來回想起來,推測大概是王的副官吧?
『不好意思,可以幫我個忙嗎?』是被這麼請託,她沒有多想、只覺得正好手邊沒多餘的事,肚子也填飽了就接下委託。
委託內容是,尋找「王上」並將其帶回來。誰知道「王上」在酒館喝酒喝的正開心,對方提出了拼酒的比賽做為前提,贏了就會乖乖被帶回去。
瑟伊在挑釁下接受了,也莫名其妙的贏了。在將「王上」帶回去的過程中跌跌撞撞的,最後還從人家的口袋中摸了些金日幣……她因此過了幾天稍好的日子。
卻在最近得知,那位被自己以為酒醉後謊報姓名的「王上」正是海底王--阿格瑪本人,她小小的心臟差點嚇的跳出來──是王啊、那個手下有武裝祭司,統治海底國並且參加了戰爭的王啊!
想到這裡,瑟伊的臉色不禁變得慘白。以前怎麼偷錢都不看人的長相呢?她愣了下,才想起自己本來就看不見。
所以現在才會在這裡,跟蹤著這個人--海底王阿格瑪。瑟伊至今還是不懂為什麼這個王會出現在一般平民的街道上,她保持在一定的範圍外偷偷跟著希望不要被對方提早發現。
因為對方來頭不小,所以盲眼少女刻意的拉長了跟蹤的距離,大概是對其他人的兩三倍。不過對方似乎還是略有疑心,偶爾會停下腳步觀察。
瑟伊趕緊跳到一旁的人群裡--王上的出現,人們總是會有些訝異而聚集的。「呼……」戒心這麼強,這也是王的特質嗎?她忍不住這樣想,卻認對方繼續行走後才緩緩的跟上。
心跳狂亂的可怕,戰鬥也沒這麼緊張。瑟伊屏著呼吸去感應海底王的腳步和聲音,將其他雜音全數隔絕──王上終於走進酒吧了,她輕巧的跑上前。
矮小也是有好處,她壓低身段、迅速的從人們腳邊鑽過。王上和店主講了幾句話就進入個人的包廂,瑟伊趕在關門前溜進去並且躲在沙發之後。
無聲的喘了幾口,她忽然有種想賞自己耳光的衝動--現在這個樣子,不管用什麼方是走出去說話都很奇怪吧?絕對不能夠若無其事的走到對方面前,說:『您好,海底王阿格瑪。對不起我曾經偷了您的金日幣,現在我想將它們還給您。』
對方的反應究竟會如何,根本不敢想像!瑟伊咬緊下唇,將裝著錢的錢袋緊緊抱在懷裡。
「出來吧,跟蹤本王的小朋友。」海底王含糊的聲音猛然傳近耳中,看樣子才剛吞下一大口的酒。「沙發後面,出來。」莫名的壓迫感重重的落在她的肩上,瑟伊只感覺到四肢的顫抖、戰戰兢兢的站起並且從沙發後走出來。
「……您、您好……」語調顫抖,盲眼少女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牙齒的碰撞──最壞的狀況出現了,自己的跟蹤從一開始就失敗!
包廂內唯一的視線就在自己身上,她用聲音和氣味猜測、面前的這位王大概正在搖晃手中的酒杯。「妳是誰?為什麼跟蹤本王?」帶著威嚴,卻又有著另一層的質問語氣,海底王的氣質和軍國的瑪德琳女王完全不一樣。
完全令人摸不透距離感。「……我是、瑟伊……」她深呼吸,試著樣讓自己的緊張感平撫下來,過於緊張只會讓對方更加起疑,尤其還被發現了跟蹤!「那、那……那個……」
「……真、真……真對不起!」她彎腰鞠躬,捧著錢帶的雙手伸直、送到對方的面前。「唔、還有,謝、謝謝您……」這下子四肢的顫抖沿伸到了全身,瑟伊有種幾乎要腳軟的感覺。
原來偷竊後自首是這樣的感覺嗎?
時間過的很慢,狂跳的心臟又擾亂的時間觀念。海底國之子仍堅持著伸直雙手,私毫沒有退縮的意思。
打破寧靜的是玻璃與桌面輕微撞擊的聲音。「……本王說……有話坐下來好好說,對不起本王是什麼意思?妳做過了什麼?」海底王的聲音裡帶著疑惑和錯愕,拍擊沙發的聲音好像是指示她坐下。
瑟伊掙扎了一秒,還是乖乖的坐上沙發。她將記憶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,包括了接受副官的委託、拼酒的輸贏還有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。「所、所以……想把這些、還給您……」緊張的再次將錢袋雙手遞出,前任竊賊感覺到海底王又再次喝了一大口酒。
「……本王喝酒喝輸了妳……」他若有所思的說,目光再次放在她的身上。「輸給一個,看不見的小朋友?」
「……是。」雖然不喜歡這樣的稱呼,不過她還是回應了。
「然後被送回去的過程又被扒了錢?」
她心虛的縮起身子,又開始發抖、卻也像原先一樣不肯收回雙手。「……是、真的對不起……」
海底王沉思了一段時間,感覺上、長的令瑟伊開始有點後悔這個彌補過錯的決定,也許不應該來?不來的話,日子也過得下去啊!
結果中斷她的思考的,是一聲驚嘆。「本王沒見過有人偷錢事後還來還錢的,」王上驚奇的說,當中讚許的意味令她驚恐。「妳太正直了,瑟伊小朋友。」
「錢不用還了!本王因為一時鬆懈才落得被順手牽羊的下場。」瑟伊愣著,想出聲爭辯什麼、可是又不敢和這位王搶話,只能欲言又止的讓嘴巴開開合合。
為什麼、明明偷了錢還被稱讚?她應該要覺得高興,可是又覺得奇怪,複雜的心情在臉上表露無疑,不知是喜、還是惶恐。
「啊、既然妳上次贏了本王,這次再來陪本王一較高下吧!」
這一天,瑟伊完全忘了自己還想要和海底王道謝的事情。
她開始回憶起,那個人們口中的海靈節的時候發生的事情。
海靈節,據說藻類會落下結界,有些人們相信那些是已故的人們思念家鄉的靈魂和心靈,而今年、在這個節日也是弔慰第三十六次戰爭光榮戰死的無名英雄的日子。
這一切,當時的她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--瑟伊對這毫無感覺,自己沒有任何關於過去的記憶,對死者、當然也沒有,所以她不在乎。
那時候的瑟伊,還是竊賊。不分晝夜、節日,需要的時候就從路人的口袋神不知鬼不覺得摸走對方口袋裡的錢、好拿去買食物填飽肚子,達成生存的目標。就是這麼簡單,竊賊瑟伊如此盲目的活著。
不過偶爾,還是會接受人的請託。那天的瑟伊難得走到自己平時的活動範圍,遇上了一個女人──後來回想起來,推測大概是王的副官吧?
『不好意思,可以幫我個忙嗎?』是被這麼請託,她沒有多想、只覺得正好手邊沒多餘的事,肚子也填飽了就接下委託。
委託內容是,尋找「王上」並將其帶回來。誰知道「王上」在酒館喝酒喝的正開心,對方提出了拼酒的比賽做為前提,贏了就會乖乖被帶回去。
瑟伊在挑釁下接受了,也莫名其妙的贏了。在將「王上」帶回去的過程中跌跌撞撞的,最後還從人家的口袋中摸了些金日幣……她因此過了幾天稍好的日子。
卻在最近得知,那位被自己以為酒醉後謊報姓名的「王上」正是海底王--阿格瑪本人,她小小的心臟差點嚇的跳出來──是王啊、那個手下有武裝祭司,統治海底國並且參加了戰爭的王啊!
想到這裡,瑟伊的臉色不禁變得慘白。以前怎麼偷錢都不看人的長相呢?她愣了下,才想起自己本來就看不見。
所以現在才會在這裡,跟蹤著這個人--海底王阿格瑪。瑟伊至今還是不懂為什麼這個王會出現在一般平民的街道上,她保持在一定的範圍外偷偷跟著希望不要被對方提早發現。
因為對方來頭不小,所以盲眼少女刻意的拉長了跟蹤的距離,大概是對其他人的兩三倍。不過對方似乎還是略有疑心,偶爾會停下腳步觀察。
瑟伊趕緊跳到一旁的人群裡--王上的出現,人們總是會有些訝異而聚集的。「呼……」戒心這麼強,這也是王的特質嗎?她忍不住這樣想,卻認對方繼續行走後才緩緩的跟上。
心跳狂亂的可怕,戰鬥也沒這麼緊張。瑟伊屏著呼吸去感應海底王的腳步和聲音,將其他雜音全數隔絕──王上終於走進酒吧了,她輕巧的跑上前。
矮小也是有好處,她壓低身段、迅速的從人們腳邊鑽過。王上和店主講了幾句話就進入個人的包廂,瑟伊趕在關門前溜進去並且躲在沙發之後。
無聲的喘了幾口,她忽然有種想賞自己耳光的衝動--現在這個樣子,不管用什麼方是走出去說話都很奇怪吧?絕對不能夠若無其事的走到對方面前,說:『您好,海底王阿格瑪。對不起我曾經偷了您的金日幣,現在我想將它們還給您。』
對方的反應究竟會如何,根本不敢想像!瑟伊咬緊下唇,將裝著錢的錢袋緊緊抱在懷裡。
「出來吧,跟蹤本王的小朋友。」海底王含糊的聲音猛然傳近耳中,看樣子才剛吞下一大口的酒。「沙發後面,出來。」莫名的壓迫感重重的落在她的肩上,瑟伊只感覺到四肢的顫抖、戰戰兢兢的站起並且從沙發後走出來。
「……您、您好……」語調顫抖,盲眼少女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牙齒的碰撞──最壞的狀況出現了,自己的跟蹤從一開始就失敗!
包廂內唯一的視線就在自己身上,她用聲音和氣味猜測、面前的這位王大概正在搖晃手中的酒杯。「妳是誰?為什麼跟蹤本王?」帶著威嚴,卻又有著另一層的質問語氣,海底王的氣質和軍國的瑪德琳女王完全不一樣。
完全令人摸不透距離感。「……我是、瑟伊……」她深呼吸,試著樣讓自己的緊張感平撫下來,過於緊張只會讓對方更加起疑,尤其還被發現了跟蹤!「那、那……那個……」
「……真、真……真對不起!」她彎腰鞠躬,捧著錢帶的雙手伸直、送到對方的面前。「唔、還有,謝、謝謝您……」這下子四肢的顫抖沿伸到了全身,瑟伊有種幾乎要腳軟的感覺。
原來偷竊後自首是這樣的感覺嗎?
時間過的很慢,狂跳的心臟又擾亂的時間觀念。海底國之子仍堅持著伸直雙手,私毫沒有退縮的意思。
打破寧靜的是玻璃與桌面輕微撞擊的聲音。「……本王說……有話坐下來好好說,對不起本王是什麼意思?妳做過了什麼?」海底王的聲音裡帶著疑惑和錯愕,拍擊沙發的聲音好像是指示她坐下。
瑟伊掙扎了一秒,還是乖乖的坐上沙發。她將記憶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,包括了接受副官的委託、拼酒的輸贏還有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。「所、所以……想把這些、還給您……」緊張的再次將錢袋雙手遞出,前任竊賊感覺到海底王又再次喝了一大口酒。
「……本王喝酒喝輸了妳……」他若有所思的說,目光再次放在她的身上。「輸給一個,看不見的小朋友?」
「……是。」雖然不喜歡這樣的稱呼,不過她還是回應了。
「然後被送回去的過程又被扒了錢?」
她心虛的縮起身子,又開始發抖、卻也像原先一樣不肯收回雙手。「……是、真的對不起……」
海底王沉思了一段時間,感覺上、長的令瑟伊開始有點後悔這個彌補過錯的決定,也許不應該來?不來的話,日子也過得下去啊!
結果中斷她的思考的,是一聲驚嘆。「本王沒見過有人偷錢事後還來還錢的,」王上驚奇的說,當中讚許的意味令她驚恐。「妳太正直了,瑟伊小朋友。」
「錢不用還了!本王因為一時鬆懈才落得被順手牽羊的下場。」瑟伊愣著,想出聲爭辯什麼、可是又不敢和這位王搶話,只能欲言又止的讓嘴巴開開合合。
為什麼、明明偷了錢還被稱讚?她應該要覺得高興,可是又覺得奇怪,複雜的心情在臉上表露無疑,不知是喜、還是惶恐。
「啊、既然妳上次贏了本王,這次再來陪本王一較高下吧!」
這一天,瑟伊完全忘了自己還想要和海底王道謝的事情。